世界语第一文体家——卡贝
提起卡贝（Kabe）这个名字，我国世界语者不会陌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国世界语出版社曾经重印过他编写的那本《世界语词典》（Vortaro de Esperanto），那是世界语史上第一本原文词典，初版于1910年，世界语问世刚二十三年。收录根词二千多，一律用世界语给出定义，并且还有例句。这本词典起到极大的词汇规范作用，成为后来的Plena Vortaro de Esp-o（PV）和Plena Ilustrita Vortaro de Esp-o（PIV）的基础和源泉。
Kabe (Kazimierz Bein，1872-1959)
卡贝是Kazimierz Bein的笔名，1872年出生，波兰人。少年时代因为参加反对沙俄统治的民族独立运动，被沙俄政府流放过。毕业于喀山（Kazan）医学院，同柴门霍夫一样，也是在华沙行医的眼科医生。他在1903年学会了世界语。从此，他积极参与世界语运动，特别是在世界语文学领域，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他主要致力于文学作品的翻译，1904年，也就是他开始学习世界语才一年，就翻译了波兰作家谢洛捷夫斯基的《苦海》（Fundo de l’ mizero de Sieroszewski），在《国际语》（Lingvo Internacia）杂志上发表。1905年翻译出版了波兰作家奥尔捷兹科的小说《被打断的歌》（La interrompita kanto de Eliza Orzeszko）；1906年出版了他翻译的《格林童话选》（Elektitaj fabeloj de Grimm），这本小书，至今还是世界语初学者喜爱的读物（legaĵo），1922年出到第五版，1985年还重印过。
卡贝认为，对于问世不久的世界语来说，翻译比创作更紧要，他说，翻译中，遇到原文里的困难，译者就一定得找到表达的解决，不能绕过去；而原文创作就不同了，作者遇到语言表达障碍，可以换一种方式表达出来。他同柴门霍夫和格拉波夫斯基一道，用翻译来向外界证明世界语的文学（语言）功能，并起到完善语言的作用。当然，在今天看来，他的这种论断，难免偏颇，奥德（W. Auld）就认为世界语的原文创作，从文学意义上来说，要比翻译更为重要。
1906年，他被选为世界语学院的副主席，成为“La Revuo”杂志的供稿人。这一年他编辑出版了由他翻译的《波兰文选》（Pola Antologio）。1907年是他世界语文学翻译成果最丰收的一年，在一年里就出版了波兰大作家波列斯拉夫·普鲁斯（Boleslaw Prus）的长篇小说《法老》（La Faraono），这部小说世界语版为三卷本；俄罗斯著名作家屠格涅夫（Turgenev）的《散文诗》（Versaĵoj en prozo）和小说《父与子》（Partoj kaj filoj），这部小说的世界语译本，全国世协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还影印过！巴金同志翻译的《父与子》在版权页上也注明，是根据英译本，参考俄文版原作和卡贝的世界语译文而译出的。
《法老》汉译本封面
“卡贝的翻译作品清晰得玲珑剔透，流畅，给出如读原文的印象。特别是，他藉助那部历史小说巨作《法老》的译文，为自己赢得了‘世界语第一文体家’的称号”。（La tradukaĵoj de Kabe estas diafane klaraj, fluecaj, ili impresas kiel originalaĵoj. Precipe per la traduko de granda historia romano La Faraono li gajnis por si la epiteton “la unua stilisto esperantista”.）“用这三卷本《法老》，卡贝不只使世界语文学得以丰满，而且更大地帮助了这部巨作在波兰以外传播。此外，从风格的观点来看，无论是搞原文创作的还是搞翻译的人都把它看做典范。”（“per la 3-voluma La Faraono Kabe ne nur riĉigis la Esp-an literaturon, sed multe helpis al la popularigo de tiu ĉi granda verko ekster Pollando. Krom tio el la vidpunkto de stilo ĝi fariĝis modelo kaj por originalaj aŭtoroj kaj por tradukantoj.）⑴ 1957年，这部小说译文还印了第三版，我国世界语者邹国相同志，就是依据卡贝的世界语译文，把此书翻译成汉语，在柴门霍夫诞辰150周年的2009年，作为中国世界语者的献礼，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相对而言，卡贝的原文创作很少，保留在他1907年出版的那本《第一读本》（Unua Legolibro）里。
总而言之，卡贝的语言和风格，就是到现在也没有过时（ne arkaika），还是是鲜活的，典范的。
“1911年， 就在他的荣耀达到顶峰的时刻，卡贝突然令全世界的世界语者感到吃惊和困惑地离开了（世界语）运动和他的翻译工作。时至今日，他这一决定的因由还很不清楚。”（En 1911, kiam lia gloro kulminis, Kabe je granda miro kaj konsterniĝo de la tutmonda esp-istaro subite forlasis la movadon kaj sian traduklaboron. Ĝis hodiaŭ ne estas tute klara tiu ĉi lia decido.）⑵ 1931年，时隔二十年之后，发表在《文学世界》（Literatura Mondo）杂志上对他的那篇专访，也是语焉不详。但大多数人都认为，还是由于他同当时世界语运动的领军人物如格拉波夫斯基等人的意见冲突所致。这一事件给世界语词典里留下一个词：kabe-i，用来专指积极活动在世界语运动里，突然脱离的行为。
尽管如此，卡贝是属于柴门霍夫和格拉波夫斯基那个世界语文学创始人群体中的一位，他的工作和业绩不会被我们忽略。凡是为世界语运动和世界语文化做出过贡献的人，我们都不会忘记！
1959年卡贝病逝在华沙。
(石成泰)
⑴⑵ E. V. Tverrozek: Skizo de la Esp-a Literaturo, Espero, 2004, p.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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