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行政区划和地名的译法

刘才盛

 

说到中国的行政区划,有的人可能认为这在翻译中不成问题,其实不然。对于很多地名我们一直没有固定的译法,多数是大家比较默认了,可是仔细推敲起来,也不见得好,更不见得科学。

比如,“中原”到底应该怎么翻译?有人翻译成 meza Ĉinio, meza parto de Ĉinio 或者centra parto de Ĉinio等等。对于这些译法,我不能笼统地说正确或不正确。断定这种译法是否正确,应该看它的上下文。首先应该看这里的“中原”是什么时代的, 如果是指的现在, 我想这种翻译方法就不够准确了。我们翻开现代汉语词典,可以看到“中原”的解释是“黄河中下游地区,包括河南大部,山东西部,河北和山西两省的南部”。在郑州市内,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的公司、商店、工厂等等都以中原命名。而这种现象在其他地区则不多见。所以,我认为,这里的中原若是指的是现在的话,不如就直接翻译成黄河中下游地区(La meza kaj malsupra basenoj de la Flava Rivero)为妥。当然,这里的“中原”若不是现在的话,那么就应另当别论。在中国古代,中原还有另外的含义,比如《左传》中就有这样的句子:“晋楚治兵,遇于中原”,这里“治兵”就是“出兵”,两军相遇于中原,而这里的中原就不是我们现在说的黄河中下游了,而是指的“平原”。这句话我们可以翻译成La regnoj Jin kaj Chu sendis ĉiun sian armeon kaj la du armeoj renkontiĝis sur ebenaĵo. 另外,在有的朝代,“中原”还可以指“中土、中州”,用以区别于边疆地区。当然,再远古一些的话,“中原”还有别的含义,比如周时,王畿及汉族诸侯的封地也成为中原。我们可以这样决定,对于翻译像“中原”这样古今含义不同的表示方位的词,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什么地方就翻译成什么地方,不要用一个固定的译法到处套。

谈到有人把“中原”翻译成meza Ĉinio, 使我联想到了华中。从现代汉语词典上看,华中指的是“长江中游,即现在的湖南湖北一带”, 而1979年出版的辞海的解释是:“一般指湖北、湖南和江西三省”,而“在自然地理上指秦岭、淮河以南,南岭以北及武夷山西北,邛崃山以东长江流域”。所以如果我们把“中原”翻译成meza 甶nio 的话,读者就有可能把“中原”和“华中”这两个不同的地区搞混了。

“江南”如何翻译?首先也应该弄懂这里的“江南”到底是什么意思。汉语里一词多义的现象比比皆是。有的同志一看到”江南“二字就不加思索地翻译成 sude de Yangzi-rivero(长江以南)。 可以说,“江南” 有可能是指的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区,但也不一定。我们知道“江南”还有另一个意思,就是指的长江下游以南的地区,包括江苏和安徽的南部,浙江省的北部地区。我国古代很多诗词中都有描写江南的诗句,或抒情,或写景,比如“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秋山春雨闲吟处,倚便江南寺寺空“,“春风又绿江南岸, 明月何时照我还”等等,我个人认为那里面的“江南”多数都是指的后者。

“湖广”, 这是古代的地名, 要想准确地翻译出来,首先必须正确地了解它的含义,有人用现代汉语的知识来解释说,“湖广”就是湖南、湖北、广东、广西呗,也有人说过去“湖广”是指现在的湖南和广东两省,可是实际上湖广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也有不同的含义,假如这里的湖广是指行省的话,那么元代的湖广行省和明代的湖广行省辖区就明显不同。假如是指官衔的话,那么明朝和清朝此官的大小也不相同,明朝的“湖广”是巡抚,而清朝是总督,他们所管辖的地区也不完全相同,但不管是明朝的湖广巡抚,还是清朝的湖广总督他们所辖的地区都不包括两广。林则徐在受命到广东戒烟之前曾任湖广总督,实际上是湖南、湖北的最高军事和行政首长,而当时另有两广总督与林则徐是平级的。古书上所说的荆州在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所辖的范围更是大不相同,大概以汉朝所置的荆州面积最大,元朝,明朝渐小,后来就更小了。所以我们不能见了湖广总督就翻译成 gubernatoro de la nunaj Hubei, Hunan, Guangdong kaj Guangxi, 也不能把荆州翻译成prefektujo de la nunaj Hubei- kaj Hunan-provincoj. 当然,很多人不会这么翻译,他们会译成gubernatoro de Huguang, prefektujo de Jingzhou, 与此同时很可能在括号里面的解释性的译文里出错。

中国历史上采用同一个名字的地名很多,但是所置地域相差非常大。比如东汉三国时期的黑龙江就绝不是现在我国东北与俄罗斯的界河黑龙江,而是我国西部的一条小河, 当然在翻译时还是可以翻译成Heilongjiang-Rivero的,但是后面应该在括号里注上现在的大致方位,以免与现在的同名河流发生混淆。

另外,关于“内地”这两个字的译法,也值得研究。我们中文常说,“现在西藏与内地的联系很多了。” 或者说“青藏铁路建成通车后,西藏与内地的往来大幅度增加了。”这里的“内地”不少人就翻译成了internaj lokoj de Ĉinio. 我认为这种翻译是不妥当的。因为,这里用了internaj lokoj de Ĉinio, 那么 Tibeto就应该是eksterna loko de Ĉinio了?那样的话,岂不会发生政治错误?至少有人会问,难道西藏不是中国的内部领土吗? 因为我们知道,世界语是belsona, logika kaj esprimriĉa 的语言。因此除了一些有特殊民族表现法的成语,谚语之外,其它的都应尽量符合逻辑,避免造成误解。因此,我认为这句话 最好不把 “内地“翻译成 internaj lokoj de Ĉinio, 我建议翻译成 aliaj lokoj de Ĉinio, 或者 aliaj provincoj kaj aŭtonomaj regionoj. 那么这句话就成了 Post kiam la Qinghai-Tibeta Fervojo estis transdonita al trafiko, la ekonomia kontakto inter Tibeto kaj aliaj lokoj de 甶nio multe disvolviĝis. 当然还可以有许多其他的翻译方法,我这里强调的是在翻译 “内地”时不要用interna这个单词。